驴行信记
杏月上“云和”
信义庄
“云和”,一个看似错误的词,但老百姓多年来就这样说,问“帽檐”大哥,是不是应该叫“云河或云合?”大哥说:我考证过,这叫法没错;至于为什么这样叫,我就不得而知了。
“云和”是泰山的一个地名,知道的人并不太多,去过的人就更少了。但这绝对是一个最能体现“泰山岩岩”,让你来了又想来的地方。
杏月最后的周末,几许好友,沿泰山“东御道”,在晨光和春风的爱抚下,嗅着碧桃、梨花、梧桐、丁香的芬芳,悠悠开启了上“云和”的驴程。
瞄一眼“直沟水库”大坝的雄姿,瞅一眼栩栩如生的“金蟾石,接受一番春季泰山防火的检查,众驴拾级而上,过“直沟检查站”,悄悄沿北坡向密林深处奔去。
《史记》载:元封元年四月,汉武帝东上泰山,登临岱顶,大祀昊天上帝。帽檐大哥说:秦汉时,倡导“行不由径”,东为朝阳,紫气东来,皇帝封禅泰山,皆走此路。看到山下的小山村了吗?那是“柴草河村”,我严重怀疑,传说中汉武帝的“五车石”即隐此处。
俯视山坳,只见梨花掩映中的小山村,仙气飘飘,隐隐透着王者之气,说不定那一天,“帽檐”大哥真会在某家的房舍中、田地里,揪出那消失已久的“五车石”。
那是“调军岭”,那是“人头山”,那是“犁铧尖子”,那里有泰山最大的“吕祖洞”……。边走边看,边看边聊,从小在山里生活的“帽檐”大哥,不时向众驴介绍着周边的风情、掌故,让大家在登攀的途中,又默默享受着泰山文化的滋养。
春风荡漾,鸟语花香,松林中惬意畅行。忽然,一直走在前面的“花婆婆”骤然停了下来,随后拿出手机,对着路旁山坡上的什么东东,就不停地拍了起来。什么东东这样诱惑啊?紧走几步,近前察看,不禁哑然失笑,原来竟是一片碧绿肥硕的山苜楂。看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,急的“花婆婆”大声说到:这可是今年头茬的“山苜楂”啊!对了,群主至今还没安排“山苜楂”之行,怪不得“花婆婆”如此激动,看见这“山苜楂”就两眼放光,腿都挪不动了。
继续前行,众驴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山谷,帽檐大哥说:沿山谷上行,就能到达“云和”。既然如此,还不快行。但直视眼前,却是一道高达两米,几乎无法逾越的封锁线。难道就没有缺口?沿着封锁线左右寻找,在一处落叶过膝的低洼处,终于发现了端倪。放下身段,匍匐前进,众驴终一一顺利穿越了封锁线。
越过封锁线,眼前的景致与刚才迥然不同。宽阔的谷口,没有了桃、梨花香,没有了松柏青翠;野花烂漫的坡地上,赫然生长着许多粗壮高大的栗子树。十几株树皮黝黑爆裂的百年老树,沿小路一字排开,蔚为壮观,令人震撼。
踩着树下厚厚的落叶前行,“吱吱”的声响让人惬意,但也令人心焦。老天再不降雨,这泰山防火咋整?每一个进山的人,都要视防火为第一要务啊!
来到一株老树之下,“帽檐”大哥说:这里比较平坦,大家歇息会吧,下面将是一路上行。散座树下,补充能量的间隙,“帽檐”大哥又给大家讲起了“调军岭”的景色和故事,众驴耸耳听闻。那齐威王,那兔子石……,“云和”还没上去哪,这“调军岭”,又悄悄在心里扎了根,看来今后的驴行,是要陷进泰山不能自拔了。
上行的路为山民经年踏出,许久无人行走,而今已是荆棘密布,灌木丛生;但穿行其中,却也别有味道。一棵枯死的树木横卧路中,弯腰撅腚钻行而过,好笑的样子令人禁不住偷乐;新生的藤蔓爬满路边的巨石,弯弯曲曲,肆意张扬,生机勃勃的景象,让人无限憧憬;路边的荆棘,扯着你的衣衫,满脸赖皮,不讲理地自言自语:我让你走,我让你走;石缝里的地黄含羞带怯,轻轻呼唤:看看我,看看我,我也很美啊;崖畔上怒放的连翘大声高喊:谁说我花艳不香?撸一把,你尝尝……。披荆斩棘,苦中取乐,一路攀行,一路欢哥,用时不到五十分钟,顺达垭口。
此处松林茂密,青翠怡人, 微风拂面,十分惬意。一段宽达一米的石墙,沿山脊南北延伸,行走其上,颇有“齐长城”的感觉。问“帽檐”大哥,大哥笑着说:这不是齐长城,这是“祝鸡寨”的一段围墙;爬上前面的山头,转个弯,就看到“祝鸡寨”了。
“祝鸡寨”,好奇怪的名字,“祝鸡”二字怎么也不讲啊?“鸡”与“家”谐音相同,是不是应该叫“祝家寨”啊,队长质疑地向“帽檐”大哥探询。“帽檐”大哥笑着说:我也这样想,但《泰山道里记》明确记载就是“祝鸡寨”。看来这泰山,真是一本永远也读不完的书,需要探究考证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。
沿围墙向北,松林中行走十几米,路蜿蜒向上攀升。一路上行至此,颇感疲惫,本想好好歇息一番,但看“帽檐”大哥老当益壮,行走如飞的样子,只好迅即打消歇息的念头。“帽檐”大哥说:不是特别累,我们就到“祝鸡寨”休息吧,已经不远了。倚着路旁的松树,喘一口粗气,快步向前。大哥就是榜样,大哥就是方向,跟不上大哥的步伐,怎能上到“云和”。
在松林中上行十几分钟,绕过一座巨石叠压的山头,突然不见了“帽檐”大哥的身影,脚下的小路越看越感觉似是而非,心情一时紧张起来,急的连声高喊“帽檐”大哥,但却均无回音。恰在此时,队长从后面赶了上来,赶忙征询队长的意见。队长说:别急,沿着脚下的路前行不会错,“帽檐”大哥应该在前面等着我们。仔细辩识着脚下小路的印记,不停确认校正着前行的方向,十分钟后,越过一处山包,终于看到正在松树下歇息等候的“帽檐”大哥。
看到我与队长赶来,“帽檐”大哥起身招呼,近到眼前,笑着说:这就是“祝鸡寨”了。有人勘察过,光房屋遗迹就有一百多间,传说鼎盛时期生活过数百人。说话之间,后面几位驴友,“张洋”、“安然”等陆续赶了上来,纷纷围着“帽檐”大哥,听讲泰山轶事传闻。“帽檐”大哥说:这里生活的究竟是什么人?什么年代?没有明确的记载,据我考证,应该是清同治年间的“捻军”。这里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,没有土地,普通老百姓是难以生存的。下面有一废弃的石“碾盘”,大家休息会可以过去看看。
大半掩埋在杂草泥土中的“碾盘”静静沉睡,默默无语,沧桑斑驳的样子令人浮想联翩。这么重的“碾盘”是怎么弄上来的?这里生活的人中还有女眷?这些人在这里坚守了多少年?最后又去了哪里?他们当年的坚守值得吗?岁月悠悠,沧海桑田,人生如梦!谁不是天地间的过客,谁又能一生无憾,谁又会永垂不朽!
“帽檐”大哥说:“碾盘”中间的空洞里,前几年长着一棵桃树,每次春天来都娇艳灿烂,芬芳馥郁。大家围坐在桃树下的碾盘上,赏花听松,海阔天空,别提多开心了。可惜这树,前几年不知因何枯死了。
怀着复杂的心情起身,继续向“云和”进发,路旁一簇簇绽放的连翘摇曳生姿,赏心悦目,在翠绿的松林里妩媚动人。“帽檐”大哥说:这连翘是个宝,谁要是口舌生疮、咽喉肿痛,采七把鲜花嚼碎咽下,很快就会好的。说罢,随手就采下几朵鲜花放入嘴中咀嚼。要知道栗子的滋味,就要亲口尝一尝。看“帽檐”大哥如此,俺也忍不住采几朵,悄悄塞入口中,谁知还没咀嚼几下,苦涩的味道,就让俺忍不住吐了出来。谁说连翘花好吃,俺跟谁急。看俺呲牙咧嘴的样子,“帽檐”大哥笑着说到:良药苦口啊!不苦,这花怎么治病。
回味着连翘花的味道,咀嚼着“帽檐”大哥的话语,在斑驳婆娑的松林里,在盛开的连翘花丛中,快乐前行。半小时后,众驴依次上到一处松林疏朗的山脊,悠悠行走十几米,眼前豁然开朗,蓝天、白云、青松、峭壁、鲜花,交相辉映,如梦如幻,恍若仙境。泰山怎会还有这样的景色?想不到,怎么也想不到啊!
山脊上,一棵棵松树错落有致,虽不高大挺拔,但顽强不屈的身姿,将泰山松的品格彰显的淋漓尽致;松林间、崖畔上,成片怒放的连翘令人目不暇接,那油润蜡黄的叶片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将多彩的春天渲染的愈加靓丽;最震撼的莫过于那高大峻峭的山峰了。青松拱卫下的山峰,高耸入云,银白色的山体令人咋舌;岩缝间似画家恣意勾勒出的连翘、青松,将伟岸冷峻的山峰,皴染的柔情无限。蔚然的天空下,白云翻飞,战鹰拉出的两行白烟,让美丽的画卷,瞬间增加了灵动的乐章。
众驴个个沉浸在这画卷中,什么也不说,只是拿着相机,不停寻找着自己心中最美的画面,记录这难得的美色。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”,在拍景的同时,俺也瞅准时机,把众驴的光辉形象摄入了画面,凝固成了永恒。我们合影留念吧。队长的一句话提醒了大家,这么美丽的景色焉有不合影之理。众驴赶紧聚在一起,准备拍照。此时,初次见面的驴友“安然”,主动跳出来申请充当摄影师。能行吗?众驴抱着怀疑的眼光看着“安然“。不曾想,这“安然”举着相机,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,指挥起了大家。“脸朝右,眼向前,右手抬起,左手举杖……”,哎呀,原来这貌不惊人的“安然“,竟然是个老驴友、大摄影家啊。
差不多就好了,前面的景色更美,上“云和”的路还不到一半哪!“帽檐”大哥在一旁笑着提醒大家。
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,众驴离开这片盘桓许久的松林继续前行。沿山脊一点点爬升,松树渐渐稀疏,大块大块的岩石逐渐增多,上行开始变得艰难起来。抬眼观看高耸陡峭的山峰,禁不住有些打怵,便悄悄问“帽檐“大哥,我们要爬过这山去“云和”吗?“帽檐“大哥笑着说:这山没有路,爬不上去的,我们爬一半,从山腰绕过。看到西南的垭口吗?我们就绕到那里上“云和”。
顺着“帽檐”大哥手指的方向,看着模模糊糊的垭口,感觉路好远好远。“帽檐”大哥、“安然”大哥,都比我大,他们能行,相信我也能行。
半山腰松树下歇息片刻,恢复下体力,回望一眼深不见底的“水帘沟”,眺望一眼远处的“垭口”,沿着东马峰西壁,开始向“云和”发起了冲击。
“帽檐”大哥一马当先,众驴紧步后尘,勇往直前。路在崖壁的岩石之上,松林之下,灌木之中,攀行其间,有时感觉自己像一只岩羊,快乐地在崖壁上跳跃飞奔;有时感觉自己像一只猛虎 ,自由驰骋在群山峻岭;有时感觉自己像一支蝴蝶,在花丛中追逐寻觅。上“云和”的途中,没有比这段路更美、更惬意的了。一路上奇石、怪松、连翘、一朵朵知名或知名的野花,琳琅满目,流连忘返。随着海拔的渐渐升高,眼前视野更加广阔,回望来路青山含黛,碧水幽幽;眺望对面群山,春光无限,山河壮美,心潮澎湃。
“帽檐”大哥的体力实在太好了,刚开始俺尚能跟上其攀爬的步伐,但走着走着就落在其后,很快连其影了都看不见了。想其“就这一条路,到垭口休息”的话语,唯有坚定信心,奋力前行。垭口越来越近,近乎一步之遥,但此时,心率已经超过130,呼吸也越来越急促,继续前行感觉实在难以坚持,便毫不犹豫地休息调整。亭亭如盖的松树下,喘口气,补充水分和能量,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,让过快的心率减缓下来。片刻之间,众驴纷纷赶了上来,均不约而同地选择在此歇息。十几分钟后,众驴一番强行,终在11.35分,历经1小时20分钟,成功登上了海拔969米的垭口。此时,只见“帽檐”大哥,正站在“垭口”伟岸的崖壁旁,笑眯眯的望着大家。
“垭口”处,最壮丽的景色,莫过于驴界所称的“东马峰西壁”了,其暗红色的岩石,似随意又像刻意,似人工又像天然,一块块、一层层叠加堆积,直插蓝天,让你不由自主感叹自然的伟大,人类的渺小。登上崖壁亲近一番,变换角度拍几张倩影,眺望一眼“天烛峰”景区的群山沟壑,众驴继续向“云和”冲击。
“帽檐”大哥说:后面的路还很长、很难,大家要抓紧赶路。再行不远,就要收杆(登山杖)启动四驱模式,上“云和”了。“云和”之上乱石磷峋,两面悬崖峭壁,万丈深渊,请大家一定注意安全。
继续上行,从“垭口”右转,一片光秃秃坡度很大的石壁,呈现在了眼前,环顾左右,根本没有前行的道路,难道要提前启动“四驱模式”,顺石壁爬上不成?正在犹豫徘徊之时,“帽檐”大哥在前面大声提醒,“沿石壁边缘上行” 。照着大哥指示的方位,手脚并用,战战兢兢爬上石壁。上去的那刻,对下面的行程,突然产生了些许的恐惧。
石壁之上,是一片茂密的松林,穿行期间,头顶鸟雀啾啾,路旁不时发现一个个新鲜的獾洞,海拔如此之高的地方,想不到还是个热闹的动物乐园。行走大约十几分钟后,众驴渐渐走出松林,进入到了怪石、灌木相间的崖坡。行进到海拔1013米,走近一块巨石时,“帽檐”大哥笑着说,收杖启动“四驱模式”了。
下面的路难道真的要全部手脚并用?驴行一年多来,途中收杖这还是第一次。
靠在石头上歇息片刻,检查一番队伍的状况,突然发现“安然”大哥和“张洋”没有上来,急的队长和“帽檐”大哥赶紧与二位联系。“张洋“电话很快接通,告知正在后拍照,马上赶到,但“安然”大哥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。是不是山体遮挡信号不好?“张洋”应该与他离得不远,让其试着联系一下。别说,“花婆婆”的建议还真管用,很快“张洋”就回话确认,“安然”大哥安然无恙,正奋力追赶。
在崖壁上攀爬,“帽檐”大哥灵巧的就像只猿猴,而俺像极了笨拙的大熊猫,问题是还极不服气,非要学“帽檐”大哥攀爬的样子。在即将踏进“云和”之时,有几块巨石挡路,看“帽檐”大哥一跃而上,俺也想如法炮制,结果连试几下均未成功,最后只好双手抠着石缝,肚皮贴着石头,用尽吃奶的力气滚了上去。上去之后,看一侧万丈深渊的样子,吓的胆颤心惊,好一阵才缓过神来。
队长一直与俺紧紧相连,此刻却忽然不见了踪影,恐高的队长,难道又要像爬“海山”一样放弃?“队长、队长”,俺忍不住高声喊了起来。但连喊几遍,均未回应,心情一下紧张了起来。就在焦急万分又一筹莫展之际,队长却突然在前面不远的地方,不紧不慢地冒了出来。原来经验丰富的队长,看我刚才狼狈上行的窘态,不忍重蹈覆辙,又悄悄探索出了一条相对容易的上行路线。低头察看,只见这路几乎完全临悬崖峭壁,没有一点遮挡。队长的恐高症,这是啥时治好了?!
《泰山道里记》载:云和,“石嶂纵横六七里”。上来后目测果然不虚。站立在西“云和”东头,海拔1055米之处环顾,只见“岱顶”尽在咫尺,“天烛峰”景区一览无余,“恐龙背”触手可及;黛青色的山峦,在山花、新绿的点缀、皴染下,既雄伟壮丽又妩媚多姿。
西“云和”之上乱石磷峋,宽不过三四米,最窄处也就两米的样子;从站立之处眺望高点,除了几株盛开的连翘外,几乎全是一块块奇异的石头,路,根本看不到丝毫的影子。
“帽檐”大哥说:西“云和”最高处海拔1124米,我们计划从那下山,到“牛槽沟”“老妈妈石”旁休息,如果体力允许,再去“恐龙背”走走,体验一把“恐龙背”的惊险刺激。
拍一张西“云和”起点“蘑菇状”巨石的照片,留作纪念,贴石壁,临悬崖,随“帽檐”大哥奋力攀行。刚刚转过巨石,一眨眼功夫,“帽檐”大哥又忽然不见了。这山顶之上能去哪儿啊?紧走几步查看,原来“帽檐”大哥,正在两块巨石之间的缝隙中向上攀爬。见此情形,我与队长丝毫不敢迟缓,迅速跟进。可这缝隙实在太窄了,费了“九牛二虎之力”,方才勉强挤过。
此地上来之后,风光甚美,悬崖边凸出的一块巨石,颇为奇特壮观,似巨龙出海,又像虎啸山林。从不恐高的俺,本想爬上去一展雄姿,但看下面壁立千仞的样子,终还是怯怯地退了回来,仅仅探头欣赏一番深沟里的“雄鸡报晓石”,便迅速离开。回头看,倒是那恐高的“立奕”,在“花婆婆”的教唆下,勇敢地坐在了上面。不得不说,这爱情的力量就是伟大。
传统的“泰山石”大多都是青石白筋,以线条见长,而这山顶的石头却截然不同。从色泽看,大多呈金黄或灰白色;没有了变幻莫测的白筋线条,却开满了或灰、或黄、或红的石花,尤其那罕见的红色石花,简直让人拍案叫绝。也许是岁月洗礼,也许是浑然天成,石头几乎块块圆润,少有棱角,就像一个个谦谦君子,恭迎着四方宾客。
在这样的巨石间攀爬、赏玩,忘却了身份、年龄、性别和世俗的束缚,大家一个个玩的不亦乐乎,整个身心都完全沉浸到了自然之中。
三块圆墩墩光滑如壁的巨石横在了眼前,两面悬崖,绕过没有可能,怎么上去?“帽檐”大哥身先士卒。只见其双手先扶在前面石头的中部,然后,双脚蹬着后面的岩石,手脚撑着交叉换位,一点点上升,最后时刻,瞅准时机,双腿发力,一跃而上。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,看的俺目瞪口呆,这没有几年驴行的锤炼,焉能如此。如法炮制,试了几次,俺却均未成功,无奈之际,只好另寻出路。沿巨石不停地来回扫描,终于让俺发现了“救命稻草”。只见石缝间有一棵拇指粗的灌木,相邻的一块巨石,边缘竟有一处不甚明显的凹陷。踩凹陷,拽灌木,抠石缝,俺总算滚了上去。
在巨石上平躺两分钟镇定情绪,突然想到,刚才的丑态,该不会被驴友记录在案了吧?赶紧起身回望。哈哈,只见“花婆婆”、“立奕”正一前一后,在巨石间跋涉;那“张洋”正一手托着一块巨石,似乎正高喊着“花婆婆”,快回来帮帮我,我坚持不住了;那“安然”更是连影子都看不见了……
前面又是一段狭窄的石缝,与队长一前一后,携手前行。接受前面的教训,俺拎着包,侧着身子,一点点挪动,轻松通过。回头一看,这石头好有意思,竟像是一只出水跃起的海豚,走出的那刻,就像从海豚嘴中吐出一般。
“帽檐”大哥已经到达了最高点,此刻正抓着铁链向众驴招手致意。但此地视野开阔,对面“刀刃山”吸人眼球,忍不住驻足观赏,拍照留念。“刀刃山”,济南驴友称“恐龙背,老一辈泰山山民戏称“葡萄架”。凝视着峻峭的山体,感觉“刀刃山”名副其实;望着巨龙般长长的山脊,“恐龙背”也当之无愧。至于这“葡萄架”,个人认为最是惟妙惟肖。可以肯定,过去的山民一定来过附近,去过上面。那山顶之上,一块块或大或小,圆鼓鼓而立的巨石,多像一粒粒饱满的葡萄,整个山体顶端,不是一架葡萄,还能是啥?!
冲刺,离最高点已不足百米,俺一定要抢在众驴前踏上。在一块块巨石间绕来转去,爬上爬下,很快就接近了顶端。双手扒着岩石一点点爬升,伸手抓住顶端的铁链,使劲发力,用力抬腿跨过铁链,终在耗时近一小时,疲惫不堪之际,安全登上了西“云和”顶端。此刻,回望走过的来路,眺望雄伟的泰山极顶,环顾四周壮美的景色,豪迈之情油然升起,所有的疲惫、烦恼和不快,瞬间烟消云散了。
休息调整,收容队伍,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。“帽檐”大哥说:大家在此休息片刻,适应一下,一会由此下悬崖。下悬崖还要适应,至于吗?跟随“帽檐”大哥的步伐,小心前行,来到拦有铁链的悬崖边查看,从不恐高的俺,瞬间有些眩晕了。这样高、这样险的悬崖还能下,就没别的路了吗? “帽檐”大哥大概看出了俺的心思,随即说到:这里是“西马蜂”,附近下山这是唯一的线路,悬崖上有铁链,抓着下很安全,大家不要担心。以前没有铁链的时候,我都上下过;下的时候,大家只要注意一下就好。
看众驴均已到齐,体力恢复不错,“帽檐”大哥高声说到:请大家带好手套,将手机收好,路上听我指挥,尽量不要拍照,集中精力下山。随后,率先大步走向悬崖。背水一战,没有退路,只能前行,此时此刻,俺也毫不犹豫,义无反顾地奔向了悬崖。
抓着铁链,双脚踏上悬崖的那刻,几乎浑身发抖,心脏紧张的简直要跳出来。登山以来,俺从来没带过手套;登山以来,从未下过如此陡峭高耸的悬崖。“帽檐”大哥在下面大声提醒:相互之间要拉开距离,双手一定要抓紧铁链,务必精力集中。悬崖上的铁链只有一条,隔不远用钢钉铁环固定在岩石上;看似松松垮垮,实则十分沉重,用手抓紧,满满的都是安全感。学着“帽檐”大哥的样子,死死抓着冰冷的铁链,一点点下行。刚开始几步还算顺利,但好景不长,下到一处岩石凸出的地方就遇到了麻烦。这处位置,你必须抓着铁链,将身体由外向内翻转,同时还要将沉重的铁链提起,由凸起岩石的右侧提到左侧,否则你根本找不到落脚的地方。在“帽檐”大哥的指挥下,俺照要领去做,却怎么也做不到位,整个身体就靠双手抓着铁链,悬在空中。危险无奈之际,只好连手带胳膊一起抱紧铁链,一寸一寸的下滑,直到那脚瞪到了悬崖上凸出的岩石,确认安全之后,那握紧铁链的双手方才放松下来。喘口气,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,继续下行,崖壁上出现了几处可以蹬踩的地方,“帽檐”大哥看我紧张的样子,在下笑着说到:你可试着放开铁链,抓着崖壁上岩石下行。抓着铁链还紧张的要命,这不抓铁链怎行?不下到崖底,俺双手是绝不放手铁链的。
下到悬崖中端的时候,坡度趋缓,有一处凹陷竟能双脚站立。此时“帽檐”大哥已经接近崖底,而大多数驴友还都悬在我的头顶艰难下行。这样的画面不留下实在太可惜了。忍不住拉开包,拿出手机,小心贴着崖壁,侧着身子,对着驴友就是一通狂拍,全然忘记了“帽檐”大哥收好手机的提醒。
过程中,恐高的队长竟悄悄爬了下来,经过身边的时候,什么也不说,连看都不看一眼,全然漠视俺的存在,紧张的样子,比俺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悬崖之上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落石滚下,岂敢久留,过把瘾,赶紧收好手机,紧追队长。坡度减缓,并不代表着危险降低,稍有不慎,仍有可能跌落悬崖。没办法,唯一的出路,那就是双手一刻也不要离开铁链,集中精力,小心下行。
“五刹”并用,抓着铁链一点点滑行,下午1.51分,滑出一段十几米狭窄的石缝,终于下到崖底。歪歪扭扭奔向“帽檐”大哥和队长,一屁股坐在地上,终于下来了!抬手看表,竟用时近40分钟。
喝口水,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,抬头望,众驴仍在崖壁上艰难下行,赶紧拿出手机,记录这刺激的画面,留下这难忘的时刻。
十几分钟后,众驴陆续下到了“牛槽沟”垭口,来到“老妈妈石”旁休整。几位年轻的驴友满脸兴奋,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险刺激之中,那“张洋”更是提出,我们歇会再走走“恐龙背”吧!而“安然”却截然不同,黑着个脸,什么也不说,休息会后,对着“帽檐“大哥就是一通的埋怨、指责,喜的大家一个个抿嘴偷笑。原来“安然”大哥虽是资深驴友,无奈久疏战阵,今天的活动量已经远远超出其承受力。另外,有意思的是,路上装备也不给力,在“云和”之上,那鞋帮、鞋底就已分家,要不是“张洋”,此刻可能早就成为“赤脚老仙”了。
时间已近下午2点,队长与“帽檐”大哥商议,考虑到体力和时间的关系,“恐龙背”今天就不去了,转而由此右转,下“讲沟”返程。
美丽的“张洋”,掏出包里的塑料袋,解下背包上的尼龙绳,再次帮“安然”固定分家的鞋底、鞋帮,感激的“安然”大哥不停地嘟囔,“这小张太好了,这小张太好了!”。一通忙活,收拾停当,众驴在队长和“帽檐”大哥的带领下,撑着登山杖,开心地踏上了返回的驴程。
“帽檐”大哥说:下面是一段碎石路,极易滑到,请大家务必小心;队长说:返回的路很好走,过了这段基本都是坦途。
带着没爬“恐龙背”的丝丝遗憾,众驴依依不舍离开“垭口”,不停地回头凝望,那别致的“老妈妈石”,那奇异峻峭的山峰。走过百米左右的碎石路后,沟里秀丽的景色接踵而至,众驴很快将刚才的不快忘的一干二净了。
路上的青松与盛开的连翘交相辉映,穿行其中,松风阵阵,花香浓郁,沁人心脾;路边一棵高大的泰山柳,一树新绿,勃勃生机,赏心悦目;灌木中,一树鲜花摇曳生姿,似杏,似李,又似桃, 走进察看,竟是桃花灼灼;鸟鸣啾啾,空谷回音,荡人心魄。
最令人震撼的还是那山,那一整片全是岩石,几乎寸草不生的山。路途中,我被这壮观恢宏的景象震撼了。什么是“泰山岩岩”,这就是“泰山岩岩”,我相信《诗经•鲁颂》的作者一定来过泰山,一定在此许久盘桓。传说“人中之泰山的孔子”,曾经三次登临泰山,也许与“荣启期”问答的那次,就在这沟里、崖下、松林之中。
这沟的称呼源于秦汉,感觉不深不长,应该很快到头见底,可走了近两个小时,仍然看不到任何希望。这泰山的每一条沟似乎都是如此,众驴皆已习惯,也很享受这悠悠惬意的驴程。
一片茂密的槐树林蓦然出现在眼前,几棵枯死的大树横在路中;岩石上碧绿的藤蔓肆意伸展,四季的轮回,生命的惆怅,在这里显露的淋漓尽致,又那么的普通自然。
小路出现了人工的痕迹,路边出现了一片碧绿的竹林,“帽檐”大哥笑着说:终于快出山了。静悄悄走过竹林,怯怯地穿过封锁线,悄然走过盛开的杜鹃花丛,下午5点,终于来到了“青阳堂“边。一番感慨,几多赞叹!在“帽檐”大哥“风吹脖动”的笑话中,在“青阳堂”边字斟句酌的释读中,众驴开心地踏上了返济的驴程。
途中,一首老歌蓦然涌上心头。“云河呀云河,云河里有个我……
刘般伸,特型演员,著名书法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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