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3年的11月,作家王蒙开始创作《青春万岁》,也,由此开启了他的文学创作之路。70年来,从《青春万岁》《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》到《春之声》《活动变人形》,再到新时代以来的《霞满天》等,王蒙先生的创作记录着时代变迁、社会进步,成为一代代读者共同的阅读记忆。不久前,“王蒙文学创作70周年学术研讨会”在京举办,今天的《十分大家》,就让我们一起走进作家王蒙的文学世界。
在“王蒙文学创作70周年学术研讨会”现场,当大会进入到中场休息,89岁的作家王蒙,没顾上会务组为他安排的茶歇,匆忙在人群中搜寻几位特殊的身影。
这是此次从全国各地赶来参会的知名院校优秀教师代表,半个小时前,他们就王蒙文学作品的研究以及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,发表了各自的见解。年轻同仁们的到来,让这位文学界的长辈难掩兴奋。
作家 王蒙:他们分析有的很深刻,有的很可爱,有的很新鲜,对我来说也很新鲜。各有各的角度,这都是我学习的一个非常好的机会。我是个学生,我特爱学习,这是真的。
已到耄耋之年,王蒙之所以仍愿意将自己称为“学生”,这绝不仅仅是一种自谦。关于这一点,现任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社主编的施战军,感受尤其明显。在他看来,这套《人民艺术家·王蒙创作70年全稿》收录了迄今为止最为全面的王蒙作品,总字数多达2500万,正是作家王蒙学思无涯的有力见证。
《人民文学》主编 施战军:他的吞吐量太大了,从这方面看,其实他很像一个孩子,他内心里住着一个孩子,他这种好奇心,他这样的一种收纳能力是天然的,几乎是天性决定的。
这股心怀好奇、学习不止的探索热情,使得王蒙作品体量虽大,但极少有重复自己的时刻,那些源自生活的创作,因为随处可学的知识的加入,在他人生的每一个阶段,都呈现出不同的底色。
作家 王蒙:我们这一代人的特点,是正好赶上了人民革命的胜利,新中国的建立。这个时候的青年,他有一种对家国天下的激情,也有一种向往和期待。就是《青春万岁》里写的那种,又像少年又像青年。
1963年,29岁的王蒙携全家离开北京,奔赴新疆,一去十六年,际遇转换对于爱学习的人,这不过是换了一间课堂。
作家 王蒙:我那个时候已经快三十岁了,只知道北京,我觉得作为一个写作人来说这是不够的,我如果能够离开北京,能够到远方,远方是现在兴的词了,越远越好。能有机会到新疆的农村去,我可以有更多的见识,我可以结识不同的文化。就光维吾尔族还有各民族的歌舞、诗歌,就让你欣赏不尽。
王蒙把自己在新疆生活的这段经历写成了70万字的长篇小说《这边风景》,展现了新疆独特的风土人情,并通过众多的人物形象表达了对于个人与国家的命运、个人与历史关系的思考。
作家 王蒙:你的知识会有突破,你的经验会有突破,你的语言会有突破,因为它毕竟是有不同的语种、不同的表达的方法,甚至有不同的表情。我正式访问过的,或者旅游过的国家六十三四个。1996年,我到德国访问,六个星期。我报名参加了那儿德语的夜校,我想接触一下,我也不会有很多机会去讲德语,但是我总算学会了,我打起电话来,我就可以,就是我要出租车,我需要用出租汽车,我可以发出德语的音来,我觉得这也是学习的机会。
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,王蒙进入创作的爆发期,这一时期,对古典文学的研读成了他学习的一大课题,他评《红楼梦》,论李商隐,谈老庄哲学,议人文精神,敏捷不逊当年,深刻更胜往昔。源源不断地从历史文化和传统哲学思想中汲取人生智慧。
作家 王蒙:《红楼梦》是小时候看的,后来写得多是四十多岁以后,我觉得那种青春的活跃、期待或者困惑之后,这种沧桑感,这种宇宙感、地球感,又跟二十啷当岁的时候写东西又有很大差别。
《人民文学》主编 施战军:这些年来,他对于古典文学的阅读,典籍这方面的阅读,确实形成了一种王蒙特色,不是那样按规规矩矩地按那样一种考据学等等方面的来研究,更多是一种生发、是一种感悟,而那个感悟又是有据、有理、有力、有情的。
从青春年少的自由博学,到边地生活中的新实践,年近九十,王蒙先生仍笔耕不辍,爱学习的他,一如既往地乐于接受新鲜事物。走到哪儿,他的问题就问到哪。
他以一种孩童式的天真,践行着自己对生活、对文学的信仰和热爱。
《人民文学》主编 施战军:这么多年来,(王蒙)一直是一个先锋的,一直是一个孩子的,一直处在学习状态的,慢慢地让自己在这样一个过程里面,走向了高处的一个大作家。
从小说、散文、诗歌等文学创作到一系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研究成果,王蒙先生从未停止笔耕探索的脚步,以旺盛的生命力和创作活力不断拓展创作的边界和人生的场域,正如他曾写下的一句话:“做人民的学生,在生活中深造。”
来源:央视新闻客户端 | 作者 刘雅晴 吕侯健 周岭